车轮下的麦香

五月的风，轻轻掠过诱人的麦田，看那金黄的麦穗在热浪中翻滚，夹杂着阵阵鸟鸣，仿佛奏响一首三夏大忙丰收的歌谣。

当“快黄快割”的声音在田坎与麦浪中清脆的划过与鸣叫，父辈们又一次站在在山梁梁和黄土地中，弯着腰不停的挥舞着镰刀，用汗水勾画“龙口抢食”热火朝天的农忙画卷。

不觉的又是一年麦熟季！高新区洪家沟村，位于高新西部离城区市中心不到10km距离，随着城市化进城节奏加快，周边很多人都进城发展。留下来的基本都是40—60年代老一辈人。当前田间耕作者很少看见年轻的身影。我和众多人一样，从这里走出去。由于自幼生活在这里，对家乡的一草一木均有着醇厚的感情。童年的经历，家乡的人，家乡的情已经深深根植于我内心深处，这是我人生最大的财富和无法割舍的情。

中午，汽车混合着油味，在太阳暴晒下缓缓驶向老家，驶向我内心深处无法割舍的港湾。老家，我回来了；黄土地，我回来了。在车上看着路旁很多曾经熟悉的房屋大门紧闭，无犬吠之声耳，柴门锈锁的样子，让我不禁强烈的感受到：“农村是穷人眼中的荒凉，是富人眼中的天堂，是诗人笔下的远方，是游子心中的故乡。”农村还在，黄土地还在，故乡却在我生命里逐渐凋零。

父亲已经早早的站在院坝里，他拿着晒耙正在铺麦穗。一抹淡淡的微笑和满眼的期待在他眼中闪烁与轻微的流动。他知道，我的到来，将会为今年的农忙收麦带来一种新的脱麦方式。

我停下车，走下车门，轻轻抚摸着扎把长沉甸甸的麦穗，看着那诱人的麦芒，我深吸一口气，那浓郁的麦香扑鼻而来，让我由衷的想起了小时候跟随父亲收割麦子的日子。

那时，天还没亮，父亲拿着千担和电壶向地里大步走去，我跟随着父亲的脚步踉踉跄跄的。在地里，父亲总是不知疲倦的挥舞着镰刀，将一片片麦子割倒。累了，就脱下帽子，扇扇风，端起那黝黑的茶杯大喝几口，然后转身就去不停的捆麦把子。只见父亲两手轻轻抽一撮麦子，捋捋迎头一扭，抄地下的麦子随手一抄，顺手在空中让麦把子翻个身，交叉一扭，接头抄麦把子身上一别，向地下一蹲，麦穗子朝天，整齐的立在田里。一会时刻，整片田间摆放整整齐齐的麦把子，汗水湿透父亲的衣背，滚烫的汗珠流向黄土地。而我，则跟在他身后，捡拾着遗漏的麦穗。那时的我，对收割麦子并没有太多的感触，只是觉得这是一项繁重的劳动。然而，随着岁月的流逝，我逐渐明白了父亲的辛苦和无私的的付出。

上周，年迈的父亲说麦子割了，要脱麦粒。考虑新买农具脱麦粒不划算，我决定用汽车轮子碾麦子，帮助父亲收麦子。

在和父亲沟通下，父亲把麦子整齐放在家门口院坝中，我调整好车轮的方向，向麦穗反复压去，麦穗发出沙沙的声响，那饱满的麦粒跳跃而出，此刻传统与现代耕作方式融合，这场景，这声音，是自然舒心的乐章，是父子合力抢收庄稼无比激动的乐章。

只见父亲在车后，不断翻捡麦捆，改麦腰子，更换新的麦把。母亲看着我们忙碌的身影，看着满地金黄的麦粒，眼中也闪烁着幸福的光芒。透过后视镜，看着年迈的二老不辞劳作，看见媳妇在一旁不怕太阳晒辛苦帮忙，我也感到无比的满足和幸福。老有所养，老有所依，老有所乐，这不正是为人子女所期盼的吗？

夕阳下，泛着金色的麦粒在满院成堆，逐渐装进口袋，洋溢在父亲脸上是幸福的笑容，更是庄稼人对一年收成满意的笑容。   

在梦中，车轮滚动，麦香四溢。我不断的回味和感悟今天的碾麦子场景，我由衷的感受到肩膀上那份沉甸甸的责任和被岁月无限拉长的亲情……

汪晓峰，男，汉滨区张滩镇奠安小学党员教师，喜文，乐文，汉滨区作家协会会员。